我有一個很酷的小學老師!
那年的新店山城裡,小學六年級重新分班,我們遇到了真正山裡的孩子。
來自阿里山鄒族的班導那年才26歲,現在回想起來,記憶裡那些快樂的童年,或許都是來自她的鄉愁...國語課上完該學的生字,老師會拿出吉他教我們唱山裡的歌,而那一則則關於山裡的生動故事,總是讓一群小鬼安靜下來專注看著台上,我還記得那些山上打獵射飛鼠的故事,總是讓我嚮往著獵人的生活,直到有次老師私下興奮的把我叫到一旁,拿出一個用塑膠袋層層包裹的東西,略帶神秘要我猜是什麼,就在最後一層報紙打開露出飛鼠頭的時候,我再也不喜歡聽飛鼠的故事了...(看,老師果然很酷的要教我什麼是幻滅外加訓練膽量)
童軍團露營我們叫她老狼、體育課的躲避球比誰都狠、拔河比賽拿冰棒引誘我們、假日跟一群想去山上找淡水河源頭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,最後以烤肉收場...畢業典禮吊滿了整間教室的紙鶴哭得比誰都慘...我們畢業後沒幾年,老師回到家鄉教書,我記得她是這樣說的,因為山上偏僻不容易留住外地的老師,那不如自己來吧,加上自己一路從山上到山下的求學過程,或許更能知道山上的孩子需要什麼。
大一那年是我第一次到山美,才知道原來上了阿里山公路後,還要沿著蜿蜒的山路往下走到山谷裡,才是我們兒時故事裡熟悉的「山上」,而山谷有的很美的名字 ─ 達娜伊谷,是原住民語裡「忘記憂愁的地方 」。老師讓我在美勞課裡陪小朋友剪紙,山美國小全校只有數十個學生,所以連美勞課都是兩個年級併班上課,愛說故事的老師仍不忘在下課前再來一次,要我講澳洲袋鼠的故事給小朋友聽,小朋友乖乖坐著睜大眼睛聽故事,鴉雀無聲的台下讓我超緊張的,深怕他們聽不懂我在說什麼,但不知道袋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,會不會就像當年我嚮往飛鼠一樣。